林红玉先生
京韵大鼓表演艺术家教育家
刘玄德向日兵败汝南
去投刘表寄居在新野县是暂把身安
武仗着关云长张翼德
那位赵子龙能征惯战
文凭那糜竺简雍与孙乾
徐元直临行走马把诸葛荐
那位玄德公他是求贤如渴不辞劳苦
趟风冒雪三顾茅庐去请大贤
那位诸葛亮才出了山(甩板)
1
我从十三岁学艺,十五岁出师,二十二岁又拜刘宝全先生为师学了五年,到今天,在舞台演唱了四十年的京韵大鼓。在这些年艺术生活中,我个人有一点体会,就是作为一个演员必须对自己所从事的艺术事业热爰。热爱才能钻,不断地往深处钻研,才能有越来越大的收获,这样对艺术事业的爱就会更强烈了起来。所说爱和钻的范围也不是狭隘的。对各种艺术看的多,听的多,可以学习到不少东西,能够吸取不少养料,融化在自己的艺术中,对于本身艺术的提高有很大的好处。再有就是深入生活,解放前我的理解是要多看多懂世俗人情,这对丰富表演艺术也是很重要的。
我从小就对吹、打、拉、弹、唱有很大兴趣,爱听爱看。七岁起常跟父亲看戏,十岁就攒钱去听刘宝全先生的京韵大鼓,去长了,刘先生就认识我了,有时他在台上和我说话:“又来啦?”直到今天,我还是爱看各种艺术演出。我感到首先得经常听,观摩的多了就懂得好坏,这也是学习。要是听人家有缺点的地方,可以启发自己要警惕,这不也是学习吗!这样说来,一个演员一生经过千儿八百的老师也不止,艺术是没有止境的。
我认为不能闭门造车,照猫画虎地呆板地硬学老师的东西也不行。得考虑自己的条件。我全部学刘宝全先生,学得了吗?肯定地说学不了。他的嗓子、风格不能学,因为每个人的嗓子、风格都会不同。例如刘先生的高腔我不太注意,因为嗓子条件关系,学不了,学了也不像。如果硬学,就不好了。但是,他的工夫和艺术能学。我看这是主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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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刘先生的内在感,眼神和刀枪架,有的地方也不全部学,免得叫人看全是学刘先生的,最着重学的是眼神,就是眼神能抓住观众。这看你从内心里是不是对艺术忠实,是不是对观众忠实地贡献艺术,身段和刀枪架是全由眼神领着的。另外,我还学他的半说半唱和低音。一个段子高腔没有几个。半说半唱最多,这部分很重要,关系到能不能让观众听的懂,故事情节交代的清楚不清楚,人物刻画的怎么样。所以,我在这方面下不少工夫去学。
在表演每个节目之前,演具首先在心里要有一套设计蓝图,把当时环境的具体情景、几个人物形象、部位、来去方向等等勾画清楚,那么,在台上表演时眼神、视线、举手投足、人物对话时的部位才能准确,不致叫人眼花缭乱,甚至胡里胡涂。例如:我唱《金定骂城》,事先就想到城在哪里,有多高,城上有多少人,唐太宗在哪儿站着,薛礼与大臣们又在哪儿站着,金定从哪个方向来,冲着城行礼是什么方向,经过设计确定下来,在表演城上城下几个人物对话时,视线才能有一定目的,能使人一目了然。
光有这一点还不够,还得给人物开脸谱画像。薛礼和唐太宗多大岁数.容貌是什么样的,又是怎么样的穿着打扮,樊金定长的怎么样的俊,可又守了半辈寡,久经风霜折磨,又成了什么模样,衣服装饰是什么样的,都得在想象中用彩笔画好。这几个人物我没看过,又怎么能产生想象呢?我的根据就是从戏曲和演义中找模型。再有几个人物的心情必须体会透彻,不然,每个人物的性格、态度,神气、语气抓不准,就不能刻划的深刻,表达的淋漓尽致。
林红玉
京韵大鼓说一个段子,大的身段最好别超过三个,高腔不能超过三个。如果高腔多了,观众会听厌的,没有高低起伏,也显不出高腔了。大身段多了,也就都一样了。在唱的方面,长段大致可分四个阶段:头落慢,二落四六,三落紧四六,四落上板煞尾。要不就平平庸庸了。起码也得分三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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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金定骂城》头—部分是叙述以往之事,底下转四六,到“只瞧得粉颈焦酸柳腰软,为认儿夫难坏了痴心烈胆的人”为止。金定听说薛礼不认了,“无奈的贤人重复跪倒,朝上叩头泪洒衣襟”两句起到“王爷快开天地恩,莫要辜负我这苦心的人”,是紧四六。在紧凑的唱了这一段之后,有两句说白:“这烈贤人哭哑了莺声累乏了玉体,流干珠泪跪破了香裙”,为的让观众精神稍微松弛一下,演具也可借此机会喘息。
下面由“薛仁贵双眼一瞪将心一狠,他这里抽弓拔箭的威吓贤人”,起上板,一直到结尾。拿这段作例子,无非是说明京韵大鼓传统唱法上有这种规律由缓到急,中间遇到具体情节还有起有伏。虽然有这样的大致格式而每段又各有具体唱法。同样的道理;一个段子有一套表演的身段和刀枪架,几十个段子都会不同。诸如全是勒马,《单刀会》与《罗成叫关》的不一样,不能是《华容道》里又有《战长沙》的。如果“套子活”,都千篇一律了,既不符合每段的内容和人物性格,又会使人看腻了,还有什么艺术价值呢?表情神气也脱不开进个道理。刀枪架只能从京剧、昆曲里吸取东西,可是要融化到京韵大鼓里来,伸手有三、四分象,一带就得了。
林红玉小岚云
表演方面眼神非常重要,曲艺和戏曲不一样。戏曲演员那是扮演剧中人物,不过用三分之一的眼神。曲艺演员的眼神时时刻刻不能离开观众,要通过眼神表达出许多复杂的感情。这是说唱艺术的特点。身段有断,句子有断,眼神没断。当着身段做完了,一句唱完了,在这一点空隙的时候,甚至一段唱完了,眼神仍要根据你当时表达的情感领着观众,让观众感觉以后还有好多的事呐,很自然的集中精神听你往下说唱故事。眼神就如同一根线,把身段和唱词贯串起来,这里又牵涉到第一人和第三人的关系问题。
一种是说书人向观众的,一种是故事中人物的,这两种眼神往往又是速度很快的交错使用。由第一人跳到第三人,或由第三人跳到第一人,或者是由这个第三人跳到那个第三人(也就是故事中几个人物交插表演),做为一个曲艺演员不会跳是不行的。这也是鉴别演员艺术如何的一个重要标志。因为说唱艺术就是要很生动的给人讲故事,用这个手段感染观众。如果第三人与第一人在表演中划分不清,不仅不能感染观众,反而会叫人越听越费劝,甚至会胡涂了。也就是没有很好的发挥说唱的特点。
林红玉《乌龙院》录音
这个就说宋三爷本是一位的好朋友
那个就说这叫什么话呢
要讲究人物字号是属着人家一个人儿强
这个就说宋三爷待婆惜十个头儿的好
那个说你拉倒了吧
婆惜这个丫头待三爷可丧尽天良
结交旁人还罢了
嘿大不当结交他的徒弟叫张三郎
闻听说张文远是宋江的贴写
他们爷俩争斗这个理儿可大不当
那个就说你还不知道呢
这就叫馄饨挑子一头儿热
如若不信你去摸去吧
准是这一头儿烫手是那一头儿冰凉
宋三爷听见假装没有听见
不由得辗转暗忖量
暗说道果然是张文远做出此事
到明天我也找着了他
抽了筋剜了眼呢
我是给他一个大开膛(甩板)
还有这样的表演手法,动作、身段是人物的,而眼神却是演员的。例如《金定骂城》中,当薛礼不认樊金定时,金定说:“啊!你不认了,你可真不认了?”这两句是人物的语气和神气,底下是”烈贤人??”这三个字的神气又变成第三者向观众的了。下面有一句:“抖了抖衣襟站起了身”,唱这句时有形容樊金定撩起衣服的动作,但眼神是演员的。又如:刘宝全先生演唱的《乌龙院》,阎婆惜对宋江有这一句:“你杀了我,你剐了我吧!”语气是人物的,而眼神不是人物的,透过那种眼神告诉观众阎婆惜是那个样子,我还保持我这个演员的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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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宝全先生的表演就是神气狠,抓住观众不放,观众被他的表演吸引住了,两者中间又互相呼应。由这里我记得刘宝全先生表演的《大西厢》,他对这段的处理手法跟别的段子大不一样.因为这个段子与《三国》段等风格不同。他刚一出埸不是严肃的板脸孔,而是那样的轻松,满面笑容,打鼓套子时也是这祥。然后向观众说几句开场白也很有意味“今天这是挤的我出丑,今天的段子《大西厢》。我今年七十一了,哪点象张生?莺莺?红娘?不过是水墨画,写意儿。您就听句子干净俐索.嘴皮子上的工夫。
您闭上眼听,我就是红娘、张生,可别看”这不是一段公式化的开场白,而是把这段的唱法告诉给观众,能使观众欣赏起来更方便些。等到演唱时,也确实改变了表演方法。整段的《大西厢》,不深入到人物中去,刚一进去就出来。给人的感觉是他在台上形容张生、红娘。就是第三者在演唱,身上可能有一点是人物的,但眼神却告诉观众:“我这么大岁数表演这种人物,这不可笑吗!”由此可看出说唱艺术表演的特点,也可看出前辈艺术大师高深的艺术修养。从以上的情况能够了解到,一个是演员出场时的表情是与当天表演的节目内容很有关系,是悲剧是喜剧,还是闹剧??,演员的表情应该和节目内容气氛和谐。另一个是眼神在表演中占有很重要的位置。
我还记得很早的时候,我接别人的场,刚上去就开门见山的唱,可总拢不住观众的神。请教老师,他说:“你的手眼不合。”我还体会不到其中奥妙。又请教刘宝全先生,他告诉我应该先表情后张嘴唱,才能吸引住观众。我又仔细看刘先生刚一上场的表演,又仔细观察观众表情,才恍然大悟。当时真是如获至宝一样。经过实践证明一点不错。这就是上面说的眼神问题。在演唱时,有眼领着唱的,有手领着唱的。韵领着唱的如《子期听琴》、《游武庙》等一类的段子,在唱的时候,先有眼神,后是手势,再者就是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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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由眼神表达内在感情。手领着唱的,也就是手、眼、身段和唱齐头并进。一般的说,武段子或者是紧四六板大多数是这样。如《赵云截江》有一段:“孙夫人一生好武事,众丫环俱能跨马各带刀枪。人马纷纷出离了荆州府,不多时来到了江岸旁。朴朴朴,众丫环一个一个跳下马,在夫人的车内就接过了小王。周善吩咐快着搭扶手,主仆们纷纷进了船舱”,进一段就是在紧凑的唱腔中又有繁复的身段和眼神,一齐进行,显得火炽,符合当时的情景。《长坂坡》前半段主要是眼领着唱,等赵云出来时,就是用手领着唱的方法了。不论是哪一种方法,得根据内容的具体情节来掌握。不过,先用眼神的多,先用手势的少。
京韵大鼓的唱,首先须要字正腔圆。唱的中间有亮腔,这是为了抒情的;俏腔是为了表现技巧,让人有艺术上的享受。身段是为了表现气魄,造气氛,需要漂亮、熟练、准确。唱,当然是很重要的,有很好的天赋条件是最好的了,但是,要全面地、完整的表演好一个节目,不能以唱做为唯一的条件,那么还需要什么呢?第一是眼神,第二是吐字,第三是身段,第四是内在感。唱可必根据个人嗓音条件采取适等的唱法。总的说得从内容出发。以上四点围绕着唱腔,起烘托唱的作用,可是互相间的关系是结合着的。(林红玉《艺术无止境—表演京韵大鼓的点滴体会》)
林红玉《闹江州》实况录音
我表的是宋江在乌龙院杀了阎氏
问了个充*发配去到江州关
李万张千二长解解着
那位好汉叫黑宋三
白天不过戴着刑具走
到了夜晚这划拳行令在一处里安眠
我有心叫他们一里二里的往前走
赶多咱唱到了热闹中间
也无非走今日再盼明日
走了那么一天又是一天
这一日正走抬头看
江州城不远在眼前
远望城楼哎那高三丈
近瞧瞧垛口一般宽
护城河里鹅鸭凫
来往的不断打鱼的船
车走吊桥咕噜噜地响
马蹚尘土把红日漫
他们弟兄们懒观江州城外的景
缕顺着人烟进了关
老大开言叫老二
老二他回过头来看着老三
哎!兄弟哥哥你们都来瞧啊
在城外头来了一个充*的汉
这个犯人长了一个好五官
这八字眉好俊眼胸前飘洒好长髯
我看此人不像行凶的汉
为什么罪衣在身上穿
且不言众人齐来谈论
西大街叭啦啦跑过来一匹马行辕
要问来的是哪一个
谁呀有个神行太保甲马戴宗来到了街前
戴宗在马上留神看
啊见一犯二解差就到了我的马前
我观罢这个犯人好面善
可一时也想不到我的心间
想不多时认得了噢
郓城县的那位黑宋三
甩蹬离鞍下了马
走上前口尊声三哥可倒安然
我说三哥您吶不在咱们山东郓城县
你到了我们江州为那般
宋江说只皆因赤发*
小刘唐就把那个书来下
我在乌龙院惹祸端
我带酒杀了个阎氏女
充*发配来到了这边
到此地亦无三亲和六故
嘿就是我的兄弟照看着咱
戴宗说既如此先别往衙门里去
找一个酒楼把心谈四位英雄往前走
那眼前来到了天泰轩
有戴宗在幌竿以下拴住了马
磴磴磴他弟兄上的楼去腕搭栏杆
上得楼来弟兄们分宾主落了座
戴宗有语叫堂倌
酒家你把那上等的酒席整上一桌菜
顶高的烧*二酒要你两坛
跑堂的闻听说交与了我
啊您看他一趟一趟往楼上端
且不言四位英雄楼上饮酒
西大街来了一个讨人嫌
嚯这个人身高足有丈二
生来的肚大腰又圆
生就的豹头衬环眼
有那扎蓬胡须散满就在胸前
头戴一顶那马尾巾的帽
身披着青衣露着他的肩
姓李名逵是他的讳
黑旋风是个外号旁人就把他传
大老爷爱他是个好汉
给他个小牢头儿
看守就在狱监
每日就有三分醉
行在路北就在路南
离着远踢高脚踹
离着他近的上前就是一拳
晃里晃当酒馆进
连拍桌案叫堂倌
酒家快给大太爷打上五坛子好酒
大太爷吃醉了咱们比武打打拳
跑堂儿的闻听不敢怠慢
黑哥哥你别嚷啦楼上现有山东的客官
谁不知山东的爷们性情暴
提起打拳就上前,你为什么找不自然
李逵闻说啊怎么着
你们楼上现有山东的客
您吶看他不顾得吃酒他往楼上翻
来在楼上留神看
瞧见了四位英雄坐在那里划拳
李逵这里高拱手唉尊四位请听言
你们那位可是山东的客
宋江回答就是咱
李逵说你们山东我有一个好朋友
不知道知全不知全
宋江说谁不知山东地面大
州城府县管的宽
有名有姓我知道几位
无名的小辈你休得来问咱
李逵说提起我的朋友
也没有什么大名姓
压倒山东半边天姓宋名江及时雨
宋三爷忙回答叫的就是咱
李逵闻听宋江到
你看他走上前扑嗵嗵慌忙跪在楼上边
小弟我盼三哥如同青苗盼春雨
寝食把你懒安眠
三哥呀莫非忘了兄弟我
啊我本是黑旋风李逵来在楼上边
宋江闻听李逵到走上前用手搀
兄弟啊请起吧来来来
坐在一处咱来划了会子拳
李逵说酒家给我们预备好酒呀
跑堂儿的站在一边噘着个大嘴挺不耐烦
有心要把好酒看
这个黑小子白吃白喝不给钱
我有心不把好酒看
黑爷爷翻了脸那实在的更难缠
他万般出在无计奈
您看他一坛一坛止不住往楼上搬
宋江说就数我的兄弟来的晚
今天罚你三个干
李逵说兄罚弟弟当饮慌忙抱起大酒坛
李逵本是吓死*盏盏净是杯杯干
李逵吃酒留神看
哎呀此处酒少来菜也残
叫三哥您在楼上将我等
买条鲤鱼咱们把酒就酒餐
李逵慌忙把楼下不多一时到街前
他往那边瞅他往那边看
并不见鲤鱼是他在哪一边
常言说街上无鱼市上去买
市上无鱼我只好到江边
李逵出离江州南门外
有一道长河把路拦
手搭凉棚仔细看
从上梢喂上喂喂上喂
喂喂喂喂哦来了一只打渔船
来的是浪里白条名叫张顺
风摆小舟到这边李逵这里点手叫
嘿渔家要你听言
你把小船拢拢岸
大太爷买条鲤鱼我好就酒餐
张顺这里留神看
瞧见个黑大个儿站在江边
这三天他把我的鱼来买
直到如今没给钱
张顺说仓里有鱼
我就是不卖黑哥哥吃鱼再等三天
李逵岸上将脚跺
我怎么会上不去他的那只船
您别看李逵粗中倒有细
猫腰捡起半头砖
砖头包在手巾内用手托起青靠衫
呔!渔家你往这里看
怀是银子我手里是现钱
张顺上了李逵当
拿起篙来就撑船
他把小船拢了岸
黑李逵嗖打个箭步窜上船
慌忙掀起锁浮板只见那扑楞楞楞
扑楞楞楞许多的鲤鱼全在舱里边
大鱼穿了七八个小鱼儿捧起来就在江里边
小鱼儿啊养去吧养上三年并二年
一个个长得这么一斤来的重
打上来给黑爷爷就酒餐
李逵拿鱼把船下张顺上前将他拦
黑哥哥你哪里走吃了我的鱼你还没有给钱
李逵说怎么着你不知道
大太爷在衙门里头住吗
吃你条糟鱼你要的什么钱
张顺说今天给钱放你走
如若是不给钱咱们比武打打拳
李逵说打了好打了好打闹之中数着咱
张顺说文打好武打好
李逵说文打武打对这老子言
张顺说要是武打约朋友
要是文打单对单
李逵说咱们还是文打了好
一群一伙老子我嫌烦当啷啷
这一个船上小篙撂
那一个旱岸脱靠衫
李逵脱了大光膀
张顺摘去草帽圈
这一个噌打个箭步朝上闯
那一个一旁躲在一边
这一个泰山压顶朝下打
那一个使了个举火来烧天
您想啊张顺本是水路的英雄汉
一到了旱岸上透着有点绵
打着打着露了空他没李逵功夫全
李逵爱使窝发炮
嗖噗一拳打你面朝天
赶上前去忙扭住
这不叭叭叭就是三拳
你叫我声李爷爷我饶你的命
如不然打到你来年三月三
张顺挨打拉大话
叫一声黑小子要你听言
有法打还来打叫爷的汉子不是咱
李逵越打越有气
猫腰拾起半头砖
砖头一举尔的命在
砖头一落是你得丧*泉
眼看这张顺要废命
您说巧不巧啊
来了一个水地方又把他拦
黑哥哥你撒手吧
打死人命要关天
再待一时不撒手
连他带你我带到当官
李逵闻听撒了手
小张顺噌爬了起来窜上船
站在船头一声喊
呔叫声黑小子要你听言
你别瞧大爷在岸上挨顿打
好朋友打架你敢上船吗
李逵说哎呦自觉故你是水里的物儿啊
太爷的大门冲江边我与龙王常吃酒
夜叉进来打顿拳
说着话嗖打了个箭步把船上
小张顺拿起篙来就撑船
李逵说哎你将你大爷撑到哪里去
张顺说小子深水地方好打拳
他把小船停在江心内
撒锚撂篙湾住了船
他们二人蹬两蹬矮两矮
二人掉在水里边
哈哈张顺见水是欢如猛虎
黑李逵见水似绵羊一个样般
往下一蹬是够不着个底儿
往上一蹿是没有什麽搬
挺大的个子不会浮水
一口一口饮清泉
不等半盏茶时候可了不得了
把个草包肚子灌了一个圆
张顺上前忙揪住
揪住李逵用水淹
小子你该叫我了
叫我声张爷爷我了你的命
如不然灌到你来年三月三
这个李逵喝水还拉大话呢
叫一声打鱼的小子我要你听言
有法儿灌还来灌
叫爷的汉子不是咱
恼一恼来怒一怒
鼓鼓肚子我全给你喝干
喝干了五湖四海三江水
我叫你打不得鱼来你是撑不得船
张顺说哟呵呵你有多大的肚量
哎你给我喝去吧
我明天就卖这只船
眼看这李逵要废命
江岸上来了好汉黑宋三
呔叫张顺慢动手
他本是黑旋风李逵来到这边
张顺闻听宋江到
他将李逵拽到江边
李逵说我爱你江中好甜水
张顺说我爱江岸上哥哥这顿拳
他们弟兄在那江州城见了面
李逵张顺甲马戴宗一齐宋老三
商商量量杀了州官他们一齐就奔梁山